【松越】梅雨时
写了挺久的，也改了很多次，还是有些东西没有表达出来。
希望你们能喜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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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染了半边天，街上已是万家灯火。
孙越撑着下巴，隔着旋转餐厅的玻璃俯瞰夜色笼罩下的上海。他说：“让我数数啊，有多久没玩剑三了……”
“五六年了吧。”
“这么快，我都没什么感觉。”孙越很是感慨地抬头看了一眼陈骁。对方没有太大的变化，眉眼倒是更成熟了。
“以前总想着A不掉，真的离开了，好像也没有预料中的那么难捱。”他嘟囔道。
两人乱七八糟地聊了很多。即使离了剑三，他们也从来没有过冷场的尴尬——孙越总是有很多话想跟他说。只是今天他总有些不在状态，回答地心不在焉。
“你怎么突然到上海了？”陈骁问。
小阿越君给问住了。
为什么？他也不知道。只是某一日上号闲逛，被一个小天策摁在地上揍了一顿，莫名想起多年前的一次初见，他心里一时百转千回，当天就买了飞往上海的机票。
从某方面讲，阿越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模样。
他讷讷地说：“就是……想来玩玩。”
陈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有地方住吗？”
孙越：“……”
陈骁一脸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，他叹了口气：“去我家吧。”
一顿饭好像吃了很久。孙越起身想去结账，被陈骁拦了下来。
“难得来一次，总得让我来请客吧。”
不用看他都知道，陈骁一定是一贯认真的样子，这个人不管是竞技场里还是生活中，在琐碎的地方总是意外的固执。
“怎么了？”陈骁推了推他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陈骁突然抬手，拍了拍孙越的头。孙越愣住了。
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，陈骁的语气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：“成熟一点啊，小阿越君。”
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。
他来的时候正是江南梅雨季，魔都也没能幸免。夜晚分外沉闷，空气潮湿得仿佛能掐出水，呼吸之间蕴满水汽。
“是不是不习惯？”陈骁问他。
孙越点了点头：“有点。”
“现在还是梅雨季，你来得不是时候。”陈骁停了下来，笃定地说：“你肯定不是来玩的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？”
孙越的声音低了下去，回答地没什么底气：“没事不可以来找你吗？”
“感觉你……情绪不太对。”
两人默默无言地走了一阵，陈骁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，说：“我发现了个事情啊，你是不是变瘦了？”
“啊？”孙越没反应过来。
“说实话，你是不是又偷偷减肥了？”
“qnmd，我减肥为什么要偷偷摸摸？”
“可以，兄弟，说不定你哪天就和我一样了。”
“请你要点脸。”
“hihihi。”两个人默契地笑了出来。
笑完了，孙越说：“没什么事，我就是……”
有点想你。
差点就要脱口而出，他又很怂地咽了回去，说：“心情不太好，过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骁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嘛，跟那啥一样。”
“那啥？”孙越呛了一下，“你怎么又开始了呀？”
“我说什么了吗？”陈骁一脸正直，“你这个人，思想明显有问题。”
“cnm！”
……
街道上川流不息，人来人往，他们走的旁若无人。
到家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。
孙越坐在沙发上，看着陈骁手忙脚乱地给他倒了杯水，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。连他家猫都看不下去了，跳到沙发上和孙越大眼瞪小眼。
孙越说：“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？”
“不能亏待你了呀。”
孙越撸了把猫，装作漫不经心地说：“我们都好些年没见面了。”
总有些东西是难以对抗的。比如说永远被版本压制的策藏秀。再比如说年龄的增长。尤其是在电子竞技这种零点一秒就能改变局势的赛场上，时间对人的刻蚀显得尤为残酷。
离开是必然，不过是早晚的事。
孙越还记得老将军离开的那天，和梅雨时一样的阴沉，他没开直播，窝在陈骁的直播间里。
陈骁尽可能风轻云淡地道别，又极尽诚恳地向每一个人道谢，缓慢而郑重。
孙越想笑，说这个落叶听松又在念稿子了。笑了两声，眼圈都红了。
游戏画面里的将军还是一身山贼套，站在青骓牧场上。夕阳中一个藏剑小萝莉蹦蹦跳跳地跑来，吧唧给他炸了个橙子。
完全陌生的ID，陈骁似有所感地看了过去，像是看到的千里之遥的另一个人。默默地等到烟花烧完，他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谢谢。”
说是A了，倒也不是完全断了一切。他们还会偶尔深夜打两把娱乐场，也会缩在一个yy里看新的大师赛。中间有一年叶奕墨和君奕又一起组队，还把策藏带到了冠军争夺战的赛场上。
陈骁笑着说还不错啊，有我们俩当年的风采。
孙越说要是我们俩的话还可以更厉害。
也就是那时候，孙越决定要离开的。
剑三的江湖里沉淀了他太多的梦，可是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梦里。或者说，没有人能年轻一辈子。他曾经把所有的意气风发倾注在藏剑上，后来又把所有的年少轻狂给了一个人。现在这个人离开了，江湖里值得留恋的东西就又少了一个。
“要不要来一把策藏？”陈骁突然说，他笑了笑：“虽然真的是老将军了，好歹还提的起枪。”
像是梦中上演过无数次的场景，将军向小少爷伸出手，笑的恣意张扬。
孙越说：“行啊。”
“好久没有好好玩一把了，让我先练练手。”
孙越看着陈骁突然认真起来的侧脸，悄悄打开了直播。
毕竟他们早已不复青春，手速和反应都有些跟不上从前操作的需求，一时兴起的结果还是输多赢少，但两个人却开心得像个小孩子，一起跑路时还是会交技能互救，砍人的时候默契不减当年。
人烟稀少的直播间也渐渐热闹起来，弹幕几乎刷了满屏。
“天哪！松越的策藏？！我不是在做梦吧？”
“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松越的策藏？！”
“我暴风哭泣！！都五年过去了啊，松越居然还在一起！！”
弹幕的小伙伴惊讶的都忘了曾经的顾忌。孙越看着，按捺不住心底的欢喜。是啊，我们还是在一起。
旁人再感慨也不过当事人的千万分之一。就像他虽然可以在网线这头和陈骁聊到深夜，却还是抑制不住的，想来见他一面。
既然如此，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？心里一下子释然了。
“将军，”孙越咬住下唇，下定决心地开口，“我真的特别想你。特别特别。”
陈骁扯下耳机看了过来，眼底有温柔的光。
孙越还想说什么，被陈骁捂住了嘴。他凑过来，吻了吻孙越的唇角，说：“等梅雨季过去了，你就留在这里吧。”
夜色有渐渐褪去的征兆，空气一如昨日的湿润，预示着梅雨还没有过去。
孙越想，总算没有那么难熬了。
END
